博帕爾驚魂
這場災難造成的損失漸漸明朗:2500人死亡,25萬人重傷。這場災難同時也結束了成千上萬只動物的生命。
博帕爾是印度北部喧鬧的城市之一,是印度最大的中部省中央幫的省會城市。博帕爾市郊有個殺蟲劑工廠,隸屬美國卡比德跨國公司印度分公司。
1984年12月2日,星期一,是印度第一任總統(tǒng)雷伯撒德先生的誕辰日。晚10點30分,殺蟲劑工廠的最后一班職工正在崗位上操作。一切并無異樣,儲存罐的壓力讀數似乎很正常。但工人們漸漸地發(fā)現出了問題,其中一個罐正在發(fā)熱,到處彌漫著一種氣味。此時,他們意識到,將有可怕的事情發(fā)生。工人們隨即采取了措施,但為時已晚。40多噸有害氣體從罐里噴出,隨著南風擴散到城市居民區(qū)的上空。
這一切發(fā)生得這樣快,很短的時間內,整個城市就籠罩在毒氣中,市民們不知所措,他們無法看清眼前的事物,也呼吸不到新鮮的空氣。他們感到恐懼,不知道究竟該做些什么來自救。男女老少在氣霧中摸索掙扎,那些中毒較深的人,終于沒能逃脫死神的魔掌。
越來越多的人倒下了。醫(yī)護人員竭力進行著搶救,卻怎么也超不過死神的腳步。該怎樣處理這種中毒病癥呢?醫(yī)護人員也很困惑。他們僅僅知道,這種傷害是致命的,卻拿不出有效的治療方案。他們首先必須確定毒性物質的化學成分,才能找到相應的解毒劑。而在工業(yè)生產中使用的幾百種,甚至是幾千種化學物質中,并非每種都有解毒劑。用于化學物質的解毒劑只有十幾種,它們只能針對某種特定的化學物質及其引發(fā)的疾病。
這場災難造成的損失漸漸明朗:2500人死亡,25萬人重傷。這場災難同時也結束了成千上萬只動物的生命。
博帕爾殺蟲劑工廠的主要產品是一種被稱為“沙文”的殺蟲劑。在生產這種殺蟲劑的過程中,需要使用MIC,這是一種人們了解不多,但毒性很大的化學物質,它極易揮發(fā),需要在低溫下保存。一旦MIC與水接觸時,會產生極大的危險,引發(fā)不可控制的反應。
據事故現場調查發(fā)現,有一個MIC儲存罐進了1100加侖的水。進水的原因現在還沒完全確定,但那水肯定是來自工廠另一側的洗刷設施。那天,在壓力的作用下,罐中的溫度上升到了200度。
可以確定的是,過濾MIC的管子進行過清洗,除去廢渣。盡管如此,設置隔離裝置仍應該能阻止水流入MIC罐內。
但在這次事故中,水還是成了罪魁禍首。它進入了罐中,造成了連鎖反應,用于預防不測和減小損失的安全設置也形同虛設。
根據事故調查分析, 罐中的MIC是單獨隔離的。但是,可以降低反應速度的制冷設備并未啟動。用于噴射苛性鈉,從而解除有害氣體毒性的噴射設備也沒有起到作用。如果這些設施都能奏效,氣體的毒性就會大打折扣。
設計高度為15米的水簾是用來打散MIC氣霧的,而這次MIC毒氣的噴射高度達到了33米,因此水簾根本派不上用場。燃燒塔本該用于燃掉有毒氣體,不幸的是,塔中管道已被腐蝕,沒有及時換置,也成了擺設。于是,毒氣沖過了一道道安全防線,大搖大擺地排進了空中。
這場災難引起了博帕爾人的公憤,這是工業(yè)文明誕生以來最大的災難事故。許多人在一個小時之內失去了生命,很多幸存者也患了嚴重的眼病和皮膚病,要么成了肢殘,要么雙目失明,完全喪失了自理和謀生能力。
工廠關閉了,兩年內,卡比德公司不再生產殺蟲劑。然而,還有數千人依然面臨著困惑,災難的陰影在心中徘徊,他們?yōu)樯参:臀磥沓雎范鴵鷳n。
博帕爾事件引起了全世界的關注。其實,對于人口稠密地區(qū)的危險化學品工廠,以前就有過類似的警告。
1974年6月,在英國東北部弗里克斯保羅附近的尼波羅化工廠發(fā)生的大爆炸,曾震驚了整個英國。
事故發(fā)生在星期六下午,當時除了控制室有人外,周圍幾乎沒有其他人。爆炸造成控制室內28人全部死亡。
那個時代尼龍的需求量很大。尼波羅化工廠生產制造尼龍的原材料己內酰胺,當時它是英國生產該種產品的惟一廠家。
己內酰胺是由環(huán)己胺氧化而成的,調查人員將調查重點放在了這一環(huán)節(jié)上。
氧化過程在六只一組的罐子內完成,這些罐子通過兩側的風箱和管子串聯(lián)在一起。在爆炸發(fā)生的兩個月前,5號罐出現了裂縫,已被移走進行維修。工人們在兩個風箱之間裝置了彎管,然后繼續(xù)生產。
當氣體流經彎曲處時,管子的強度相對來說就會減小。當罐內溫度升高時,風箱的作用就是吸收膨脹的氣體,所以它們必須在一條直線上。但是連上彎管后,情況就改變了。為了能回位,風箱變形,上下移動。在事發(fā)的當天,風箱中的壓力過大,最終發(fā)生了爆炸,管子折斷,導致氣體外泄。
兩年后,在意大利,一個除草劑廠的爆炸給塞渥索上空帶來了長達6公里的毒氣云霧。
該工廠主要生產三氯苯酚,但工廠的副產品毒性很大,排出的二惡英能導致癌癥。
盡管塞渥索大爆炸沒出人命,但是當時很多人感到臉部和身子有些疼痛,許多孕婦要求墮胎,盡管天主教教規(guī)嚴格,她們還是獲得了允許。
弗里克斯保羅、塞渥索、博帕爾和其它的災難事件已經向人們提出了警示。化工企業(yè)應該接受以前的教訓,努力加強安全防范措施。
工廠應該采取一些積極的舉措,比如減少工廠中儲存的危險品數量,加強對可能造成事故的隱患的識別研究。
從弗里克斯保羅、塞渥索、博帕爾事件中可以發(fā)現,事故大多是由操作、管理失誤和系統(tǒng)存在的缺陷造成的,但是,化工廠最危險也是最關鍵的因素,還在于人們對安全工作是否重視。
現在博帕爾的生活一切照常,卡比德公司雖已撤離博帕爾,卻給人們留下了永久的回憶。博帕爾人每天都要面對20年前那場災難帶來的不幸,那場災難至今已奪去了 6000人的生命。悲劇雖然早已成為過去,卻為人們帶來了深刻的啟示和思考。
博帕爾人仍然非常氣憤。1989年,災難發(fā)生4年之后,卡比德向印度政府支付2.8億英鎊,作為一次性損失補償。但是由于種種原因,很多受害者并沒有得到相應的賠償。一些政府官員指出,很難確定誰該得到賠償。有些申報材料含有水分,而且無法確定死亡的賠償標準,也無法確定究竟哪些家庭應該得到救助。
也許,印度人民更加關心的是,他們的下一代是否還會陷入同樣的悲劇呢?
他們關心的問題是:由于利益的驅動,發(fā)達國家的公司是不是把問題輸送到了發(fā)展中國家。對于印度來說,如果將發(fā)展工業(yè)的機會拒之門外,畢竟對國家的發(fā)展是不利的。為了改善條件,提高生活水平,往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。但是,如果不能接受教訓,及時進行調整和改進,悲劇就會重演。
過去已成歷史,未來還在腳下!
博帕爾事件告訴我們,災難留下的不只是淚水和哀嘆,更是繼續(xù)前進的勇氣和資本。